2007年8月4日至8月11日,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魏坚教授带领研究生丁利娜、何京,会同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齐乌云副研究员、日本京都大学小方登副教授、京都综合地球环境学研究所森谷一树研究员一行组成考察队,利用暑期赴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居延遗址,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考察活动。这是魏坚教授承担的“居延考古调查发掘报告”社科项目研究的一部分,同时也是中国人民大学北方民族考古研究所同日本奈良女子大学共同合作研究“关于额济纳河流域的生态环境变迁与人类活动”这一课题的初步考察活动。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了解和掌握额济纳地区古代文化遗存和农业灌溉系统的分布情况。
这次考察路途遥远,从银川向西,穿越雄伟的越贺兰山和辽阔的阿拉善戈壁,到内蒙古阿拉善盟额济纳旗的居延遗址,有 800多公里的路程。
额济纳,古为居延地。史料文献多称其为“瀚海”、“大幕(漠)”、“弱水流沙”。《元史·地理志》中称其为“亦集乃”,后土尔扈特蒙古族移居到此,始称额济纳。现在的额济纳旗,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最西端,地理单元上属内蒙古高原的一部分,也称阿拉善高原。
在历时一周的实地考察中,考察队对居延地区青铜时代遗址、两汉时期的烽隧障塞、隋唐古城和西夏至元代的古城、聚落及寺庙遗址进行了考察。
绿城因附近有绿色琉璃瓦的庙宇建筑而得名,是迄今为止在额济纳旗境内所发现的建筑群落最为集中的一处遗址。其最早的建筑年代可能属于西周时期,城墙以夯土板筑,个别地段用汉代和西夏的土坯修复过。据调查,在数十公里范围之内,分布有众多不同时期的城池、民居、庙宇、佛塔、墓葬群、屯田区和军事防御设施等遗迹。
雅布赖城是西汉王朝设置的居延都尉府所在地,其在居延地区整体防御系统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该城城垣尚存,近似正方形,为夯土板筑结构。城外残存的农田、水渠遗迹阡陌纵横。
居延城因其东北方向有居延泽而得名,是汉代张掖郡下属的居延县治所所在。该城大致呈南北方向,四周城墙边长约500米,城内的房屋遗址多被流沙所掩盖。风沙过后,地表仍可见陶片、石磨盘、砖、瓦、动物骨骼以及大量的方形窖穴遗迹等。
“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天野火烧。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或许从中我们更感受到秋日居延大漠的壮观和诗人的情怀。
红城在居延地区的汉代建筑遗址中是保存最为完好的城障之一,位于达来库布镇西南28公里处。该城平面呈正方形,每边长约23米。城墙上下均以土坯砌筑,墙体稍有坍塌。
额济纳旗境内的汉代烽燧作为汉代塞防工事的一部分,分布于额济纳河流域长约230公里、宽约60公里的范围内,基本沿西南—东北向排列。汉武帝太初三年(前102年),置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又“使强弩都尉路博德筑居延泽上”,以遮断匈奴入河西之路,史称“遮虏障”。在居延都尉府辖境内有殄北、卅井和甲渠等三个候官。
殄北候官遗址,位于居延遗址的最北端。该遗址建筑在一个大型夯土台基之上,大致呈方形。城墙大部分已经塌落,城外仍可见环壕遗迹,以及散布的羊头石等。
博罗松治,是汉代居延都尉府下属的卅井候官治所,位于卅井塞最东部自然形成的一座小山上。该遗址包括烽火台和生活区房址。烽火台平面近方形,东侧紧贴有几间房址。烽火台西南侧高岗底部二级台地上有一方形坞墙。坞院的房址中,曾先后出土过大量的汉简、陶器、石器、木器、竹器和铜钱等。上世纪30年代,贝格曼首次发现汉简的地点就是在卅井候官。
甲渠候官,俗称“破城子”,是居延都尉府辖区负责西部烽燧线的候官治所。这是一座构筑坚固的军事防御性城堡,由障和坞两部分组成。整个障城墙体保存情况不一,墙体外侧东、西、北三面已被流沙掩埋,成斜漫坡状。
1930年西北科学考察团在此考察时共获得汉简5000余枚。1972年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到此全面发掘,共出土汉简7000余枚。尤其是在甲渠候官长的居室,发现了完整的《塞上烽火品约》、《甲渠候请罪》等四十余部简册。甲渠候官出土的大量珍贵文物为研究汉代居延地区的政治、经济、军事、民族以及社会活动情况,提供了极为难得的资料。
甲渠第七燧,位于甲渠候官治所破城子南1.3公里,北距额济纳旗达来库布镇约15公里。烽燧呈圆丘状,高约3米。从出土汉简来看,烽燧使用时间较长,约从西汉中晚期至东汉早期。在烽隧西约25米处有南北向塞墙二道,间距约9米,塞墙之内为“天田”。
在绿城东约2公里处是绿城魏晋时期墓葬群,我们重点考察了M2。墓葬平面呈长方形,地表有回字形的封土堆,四周夯土板筑,中间填土。墓葬为砖室墓,由墓道、前室、中室和后室等部分组成。
大同城又称“马圈”,因牧民多圈马群于此而得名。古城坐北向南,内外两重,呈回字形,东西有两座带有瓮城的城门,墙体倾圮较甚。经考证,该城应建于隋唐时期,后又有所增建或加固维修。据史料载,古城在隋唐时是“大同城镇”所在地,为唐代宁寇军治所。
中外闻名的黑城遗址,位于额济纳旗达来库布镇东南25公里处的额济纳河东岸,是“丝绸之路”上的一座重要古城。黑城平面呈长方形,有东西两个城门,城门外方形的瓮城还十分完整。城中虽已黄沙遍地,但是仍能看出纵横的街道、密集的民宅、林立佛塔的痕迹。城西北角的五座覆钵式佛塔,几乎成了黑城的标志!
额济纳旗的天鹅湖,蒙语称金斯图淖尔,即古居延泽。它临近巴丹吉林沙漠北部边缘,是古弱水径流和现班巴嘎日河水的集水地。从史前开始,这里就是西北大型内陆湖泊之一。远处依稀可见古居延泽湖岸线,可谓今非昔比。
居延海,始称“南海”。魏晋时期称“西海”。唐代以来一直统称“居延海”。据考证,从远古时期开始,居延海就是西北内陆最大的湖泊之一。近年来,由于不断有水源补充,居延海又重现了昔日的风光。
一周的居延遗址考察结束了,考察队一行整理好获得的珍贵资料,在与当地文物部门商妥今后几年的工作计划后,于4月11日凌晨,迎着地平线上初生的朝霞,离开了苍凉而神奇的额济纳。(何京、丁利娜)